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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啥写作?[一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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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4-07-08 19:38:17

为啥写作【一】

■ 胡红一

大约是12岁那年,我的身高一夜之间蹿到1·75米,早晨起来胳膊腿儿钻进前一天脱下的衣服里,才发现袖口和裤脚短了一大截子,还以为是布料缩水了,也没太在意。背着书包到学校,站在同龄孩子们中间升国旗唱国歌时,才感到高人一头乍人一膀地不自然,就像羊群里突然跑来一头驴。坐前面第一排听课时,后面的学生只见我的后背后脑勺,根本看不清黑板上写的是什么,当天就被那个眼睛很好看的女班主任,将我调到最后一排。

   在那段日子真是奇怪极了,我的饭量一个劲儿地噌噌往上长,吃得比家里那头带7个崽儿的老母猪还要多,晚上睡觉时骨头就像刚浇过水的红高粱,能听见嘎吧嘎吧的拔节声……这种一日千里的成长形势,弄得我又是兴奋又是害怕,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:一会儿像个快乐的耗子,一会儿像个忧虑的傻瓜。

   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,中原大地家家户户分田分地,刚刚砸烂吃了很久的大锅饭,自食其力地过上几天舒心日子,父老乡亲们一天到晚忙着从土地里挖金淘银,恨不得把吃奶娃娃也当成劳动力使唤。父亲是乡村医生忙着治病救人,母亲一个人忙完地忙家里,实在忙不过来时,难免会指使我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。说实话,我是个天生不爱劳动的人,就像圣人孔老二说的那样,四体不勤五谷不分。用我娘的话说,叫做伸手不拿四两重。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埋头睡觉,可以不吃饭睡,可以不分天明地黑地睡,可以拾麦穗时躺在两座凸起的坟墓之间睡……为了逃避体力劳动,为了能有时间睡大头觉,我想近一切办法又被母亲一一识破。一天,我突发灵感地搬出桌凳铺开纸笔,拉起将要写作的隆重架式,却有意轻描淡写地对母亲说:“俺要写书当作家哩!”

   这一招不仅把母亲吓愣了,还把整个家族给震惊了。因为,翻遍家谱查遍亲人,方圆几十里姓胡的人家,也没出过一个能写会画的秀才。打这以后,只要我做出写作状,就算家里人正忙着降龙缚虎,也没人敢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,再苦再累,也心甘情愿地用崇拜眼光看我。倒是那些邻居们建立不起“作家”概念,往往把“写书”当成了“说书”,脑子里立马电光石火地浮现出一个场景和一人人物,那就是趁着一年四季农闲时分,竹杆探路走村窜巷的鼓书艺人——瞎子张浩,说这不是学那“瞎浩”巧要饭吗?见母亲听了脸色不好看,就马上改口说,我看行得通,说好了也能吃饱饭混个肚子圆。

  “贼船”。也许当年睡过头了,也许确实不是那块材料儿,现如今经常一宿接一宿地失眠,把自己整个熬煎得面如菜色,仍然比山西老陈醋还要酸夸奖自己:啊!文学让我如此“药渣儿”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【牛火火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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